请你光照每一只迷途羔羊
作者:朱久洋 2017-03-17 点击:...次
曾经的牧者又成迷途羔羊 北京的初春,树还是光秃秃的,太阳躲在云层后面,风有些大,冷飕飕的。久洋最近胃病又犯了。老毛病了,小时候吃坏的。从小自己做饭,没把自己照顾好。最近得知好友查得重病,好友倒是看得开,对他却打击不小。好友跟自己年龄相仿,同是画家,同是牧养教会十年左右。“主啊,为什么?”久洋感到困惑。今年信仰又遇一道坎。 这几年信仰上的坎真多,去年一年信仰跌入最谷底。把辛苦牧养了十年的教会托付给更合适的教会。自己实在带不动了。妻子在家照顾年幼的女儿,女儿马上要上幼儿园,儿子刚上大学,需要他在创作上投入更多时间,供应经济上的需要。 牧会这些年,没有工资,都是主的恩典在供应一家的生活。在经济上他们经历了太多主奇妙的带领。有一回实在太困难了,祷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个不认识的人四处寻他,后来联系上,原来是一对新加坡信主夫妇很喜欢他的画,想要买,一下买了好几张。 把教会钥匙和同工们交给现在教会的牧者之后,那个下午,他一个人陷在客厅沙发上泪流满面。他知道教会不是自己的,属于基督,但毕竟是有感情的。这次他感觉自己快被打败了。十年来被有关方面找过好多次,没被打倒,但现在他感觉几乎被离开的信徒打倒了。十年来从教会出去的就有好几波。羊走了,牧羊人无法寻回。外面的闲言碎语什么都有。这次教会交接的事,外面甚至还有人说他把教会卖了。一个人的背好单薄,只能祷告,不然撑不住。他甚至开始质疑当初建教会是否出于神的呼召,现在似乎从一个曾经的牧者又变回一只迷途的羔羊。 ![]() 他最早画的羊就是“迷途的羔羊”,90年代初画的,那时的他对基督教信仰,对圣经一无所知。生长在陕北延安的他从小就放羊,对羊太熟悉了。不用打草稿就能直接画。上学的时候一放假就去放羊,周六日,寒暑假都要去。 一个人在外放羊,光秃秃的黄土高坡,没有什么树,很荒凉,让他感到孤独和绝望。看到妇女孩子走在这样的大山里,他感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84年他初中毕业,没读高中,在家里放了半年羊。那时正值青春期,孤独感和绝望感就更加强烈。唯一能排解苦闷的就是画画。也大概就是那时候起,他开始思想关于生命的意义。 第一次拿起画笔是8岁那年,爸爸买来连环画,他拿起铅笔照着画,越画越高兴,停不下来。从此就爱上了画画。放羊的时候也拿着纸笔到山上,一个人画。86年开始进工厂打临时工,上班也画。那时也开始报班学素描,非常勤奋。在毛纺厂当过修理工,印刷厂做过排字工,后来到洗衣粉厂造洗衣粉。 到了88年,父亲说画画挣不来钱,唯有考大学是唯一出路。他就开始硬着头皮攻高考,把高中三年的书全部买来自学。文化课不行,落榜一年后再考,考上了西安美院。在家里农村考上大学是大事,家里觉得很光荣。因从小自己一直在画,打工的几年又在外上课,那时的学习班不像现在的高考班,而是像大师班,就是让学生直接跟大师的素描稿自己领悟着画。那时候就接触了米勒等基督教画家。他基础已经很好,大学第一年创作的《归土》,就得了首届西安青年造型艺术一等奖,同参加的还有很多他的老师。那时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绘画语言。 不过,那时的他仍然是一只孤独迷惘的羔羊。他留着长头发,全身牛仔服,那个时代典型的艺术青年打扮。胃病仍然在煎熬着他,再加上神经衰弱。那种原本在黄土高原大山里放羊时的感觉再次袭来。人太有限,太渺小了,连自己身体的病痛也无法摆脱。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画了《迷途的羔羊》。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接触到丁方的画,开始对基督教文化有好感。学画接触的大多也都是西方基督教艺术的作品,无形中都在受感染。开始他只是文化上认同,信仰上仍是无神论或自然神论者。但上帝正在预备他的心。一次他大学放假回家,太累了,身体也不舒服,一回家就睡着了。快醒来时模糊发现有一只手在一遍遍抚摸他的头,是妈妈。侧躺的他,脸在另一头泪流不止。他第一次感到被爱和妈妈的温暖。 93-95年他身体情况越来越差,胃疼得几乎走不了路。那几年他住院了,对死亡的恐惧再次让他感到绝望。 出院后,他做了中学老师,90年代末期,辞职下海,到厦门打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在大山里长大的他,是一直向往大海的。他向往大海的自由和辽阔。可真正见到大海了,他在自己最爱的蓝色里看到的却是绝望。大海让他感到绝望,无边无际。 2001年,他意识到艺术是他一生要做的事,再不回来可能就要终身放弃了,于是带着家人来到北京宋庄,要走职业艺术家的路。他开始接触当代艺术,发现以前的路是走不下去了,但当时流行的政治波普、艳俗、卡通等,又让他觉得格格不入。创作找不到方向,他再次感到痛苦和迷茫。身体的病痛仍一直纠缠他。太绝望了。这时,有人跟他传福音,他还是没信。妻子倒是信了,会去查经,也常有牧师和信徒来家里祷告。他只是个旁观者。一只迷途的羔羊。 无暇的羔羊代替肮脏迷途羊 2004年冬天,突然有个朋友来对他说,说他那年有个劫。久洋相信了,害怕了。后来突然有个意念:“有鬼就有神!如果再不信主,就再没机会了。”于是,他独自躺在床上,向主祷告:“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请你光照我!” 这样祷告了一段时间,突然感到压在身上一个沉沉的东西走了。他就信了耶稣,从此看到一个属灵的世界,虽然眼不能見,却很真实,充满力量。他看到十字架上的耶稣,成为宇宙间最大的悲剧,但同时也是最大的胜利。这无瑕疵的羔羊代替他这浑身肮脏的迷途羊而死,成了他永远的救赎,让他回到了天父的怀抱。他开始参加查经小组和礼拜。后来,在家里开查经组,人数渐渐多起来。他就慢慢有了建教会的感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