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人富商遇到黑人流浪汉
作者:文道 2018-04-25 点击:...次
根据《纽约时报》同名非小说类畅销书改编的电影《陌路之恋》(Same Kind of Different as Me),是2017年美国最受欢迎的六部福音电影之一。两位合著作者罗恩·霍尔(Ron Hall)和丹佛·摩尔(Denver Moore)的亲身经历,被导演忠实地呈现到大屏幕上。 罗恩生于1945年,曾经靠在商场卖罐头浓汤勉强维持生计,后来进入银行界。因为从事艺术品的跨国交易而变得越来越富有,却也逐渐与家人疏离,变得更自私。为了找回幸福,重建婚姻,在妻子黛比( Debbie)的爱心与鼓励下,他们前往福音机构服事流浪汉。在那里,罗恩的生命发生了翻转。 有一天,黛比告诉罗恩,她梦到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这个人虽然贫穷但很聪明,凭着他的智慧,这个梦中人将会改变整个城市。当他们在福音机构做义工时,梦中的那位神祕陌生人出现了,就是流浪汉丹佛·摩尔。 “草绳像绞索刺入我的脖子” 丹佛是一个黑人,生于1937年,从未受过教育,受困于20世纪还存在的美国黑奴制度,每天不停为雇主捡棉花,积蓄却始终是零。后来他听说大城市里的生活比较好,就跳上火车,来到城市,成了一名流浪汉,在街头游荡了好多年。他曾因持有大麻、打算洗劫公车而遭逮捕,甚至进过安哥拉监狱。常年的流浪生活使他逐渐封闭自己,逞凶斗狠,人人对他敬而远之。 认识黛比之前,丹佛从未跟白人女士说过话。对他而言,那风险已经够大了,因为他最后一次开口跟白人妇女说话,不但差点被打死,还几乎瞎了眼。电影真实地呈现了这一幕—— 当丹佛在路边看到一个女人时,他想要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不料,被三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年轻白人发现,其中一个白人拿起一条草绳绑住丹佛的脖子,像绑小牛一样,用力扯紧使他无法呼吸。丹佛回忆道:“草绳像绞索刺入我的脖子,恐惧从我的腿爬到我肚子。我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他们都不比我大多少。但他们的眼神冷漠又恶毒。” 在黑白之间筑起高墙的不只成年人。丹佛听说南卡罗莱纳州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有五六个白人小男孩,他们每天上学都要过一条小河,去黑人学校也要过这条河。有一天,这些白人小男孩决定,黑人小孩不能跟他们走同一座木桥过河,于是他们捡了一堆树枝和旧木头堵在桥上,埋伏在旁边的树丛中等黑人小孩过来。“这木桥是属于白人的!”黑人小孩走到河边时,一个白人男孩大声说:“你们黑鬼想过河的话就要涉水!” 黑人小孩不吃这一套,于是一场树枝与石头齐飞的大战便开打了。遗憾的是,白人小孩贏了,因为他们搜集了足够多的石头,从而赢得了木桥,黑人小孩只好涉水过河。丹佛为那些黑人小孩感到难过。倒不是因为他们得穿湿裤子走路上学,而是因为因肤色不同被欺压而感到悲哀。 照理说,奴隶制在丹佛祖母还小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可是丹佛在棉花田工作将近三十年,还是跟奴隶一样。他给主人种植棉花,没有支票和薪水,他连支票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年里,他每天都能听到离干活不远地方的汽笛声,那是载货火车经过时所发出的声音。 有一天,丹佛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走到一号公路旁,等火车稍微减速,然后跳了上去。一直到门再次打开他才下车,结果那里刚好是德州沃思堡市。一个不会读书写字,不会算术,除了在棉花田工作以外,什么也不会的黑人到了大城市,他没有所谓的“就业机会”,最后只得露宿街头。 “我试着找工作、打零工之类的,但我很快就发现,一个棉花农夫在大城市是没什么出路的。我能混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因为沃思堡是铁路流浪汉口中的流浪汉天堂,经过这个城市的任何人,都能在不同的关怀团体找到热腾腾的三餐和一张折叠床。那边还有不少好心的基督徒,不用你开口,就愿意给你一点什么,一杯咖啡或是一块钱。” 丹佛在这里找到了一份清理垃圾的工作。一份不用提前报名的工作,比如说某人开卡车过来,喊一声:“我要十个人清理建筑工地。”最先爬上卡车的十个人就得到了这份工作。一天结束时,罗恩会得到20美元报酬,但除了买点东西吃,以及喝上半打啤酒好忘掉晚上又要睡纸箱,20元还能做什么呢? 丹佛说:“有时候,人会流落街头的理由是酗酒嗑药,即便原来没有试过。但大部分的人跟我一样,一流落街头就开始酗酒嗑药,不是为了享乐,只是为了不再那么痛苦,为了忘记不管我们在街头找到多少‘共犯’,最终我们依旧孤单。” 当丈夫和19岁的女画家发生外遇 关于罗恩的妻子黛比,丹佛说:“她是我认识的最瘦、最多管闲事、最咄咄逼人的女人。我长时间试着躲开她。但过了一阵子,黛比小姐让我开始讲些我不爱讲的事情,那些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的事,甚至包括那三个拿绳子的年轻人。” 黛比在德州西部的斯奈德长大,从小酷爱阅读,从青春期就瘦得像一根吸管。罗恩和黛比于1969年10月结婚,黛比是小学老师,而罗恩在投资银行界任职。1971年,罗恩开始以买卖画作为副业,几年后他卖艺术品赚的钱已经是他在银行赚的一倍,于是改行专心卖画。1986年他们一家搬到达拉斯,他希望在那可以赚得更多。 “我到达拉斯后更加投入工作,更常旅行,努力拓展国际市场。我换车像换阿玛尼西装一样快,对新玩具厌倦的速度就像圣诞节早上的小孩。在我追求物质的同时,黛比追求心灵。我把生命奉献于赚钱,只在礼拜天花几分钟停留在教堂坐席上;她则花上无数小时在布莱恩的家——这位牧师投身于照顾艾滋病弃儿。我用我的艺术知识在欧洲取悦百万富翁;她为穷人祈祷。我的热情是得到认可和成功;她的热情是认识上帝。我们各自追求自己的爱。没有多久,我们各自的爱就不再包括彼此了。” 1988年在一次出差时,罗恩在咖啡吧里认识了坐在对面的女孩,一名比罗恩年轻许多的加州画家。她成了罗恩的外遇对象,后来,他见了她两次,一次在加州,一次在纽约。“有三四年的时间,我偷偷想着要是黛比跟我离婚就好了,因为我没勇气跟她离婚,破坏我在众多朋友心中‘完美先生’的形象,那形象已经像窗户装饰贴片黏着我不放。” 罗恩把自己的艳遇告诉朋友,朋友却鼓励他告诉妻子。罗恩估量了一下,与其畏畏缩缩,还不如自己揭秘。某天他从办公室打电话给那位画家,说不会再见她,然后回家向黛比坦白。“什么!”她愤怒地尖叫不已,“十九岁!十九岁!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鞋子、花瓶齐飞,再也没有东西能当武器时,黛比就赤手空拳捶罗恩。那一晚他们在愤怒的失眠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他们打电话给牧师,然后开车去牧师办公室。那一天,他们几乎都花在倾倒情绪垃圾上。最后,两个人发现都还没准备好要放弃,他们仍然爱着对方,只是两人都累了,爱也淡了。他们都同意试着解决问题。 晚上回到家,他们坐在卧房一角谈话。黛比问了一句话,差点没让罗恩昏过去:“我想跟她谈。你给我她的电话好吗?”黛比拨通了电话:“我是黛比・霍尔,罗恩的太太。”她冷静地说,“我要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跟我丈夫的外遇而责怪你,我晓得对罗恩而言,我没有扮演好他想要的妻子角色,我愿意负责。我想让你知道,我原谅你,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不只爱你,而且还能尊重你的人。” 黛比接下来的话更让罗恩震惊:“我决心要当一个对罗恩而言最好的妻子,如果我做得好,你就不会再有我丈夫的消息。”黛比平静地把话筒挂上,松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罗恩的眼睛。“你我现在开始要重写我们婚姻的未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