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负一轭 第六章 欧阳光明的故事 （2）
作者：王露希 2016-12-31 点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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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欧阳光明的故事 (2) 意外得到父母的消息，欧阳激动万分，当天晚上彻夜难眠，直到清晨五点多钟才渐渐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钟了。欧阳赶紧起了床。他想起昨晚李叔告诉他关于他们有一个秘密聚会点并邀请他去参加的事情。那个秘密聚会点是在城东边的城乡接合部，距离他家有十几里的路程。他想起了他的自行车，昨晚被丢在了那家小餐馆门口。如果车丢了，他就去不了那里参加聚会了。要是重买一辆新车，一年两年是不行的。在那饭都吃不饱的年头，自行车可是奢侈品，不光价格不菲，还需要“购买券”才有资格买。他赶紧向耶稣祷告，然后出了门，坐上公交车去到了那家小餐馆。 还好，那家餐馆老板昨晚把欧阳的车搬进了屋，也没有贪他的车，见欧阳来找，便把车还给了欧阳。 回到家，欧阳把自行车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给链条涂上了机油，又把轮胎打足了气，这才洗把脸，为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饭。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聚会时间定在晚上八点钟，一是因为此地离市区远，好给参加聚会的人充足的时间，二是把聚会定在天黑尽以后较为安全。欧阳把手电筒、水壶放进了自行车前兜里，想了想，又带上了一件雨衣，以防下雨。 欧阳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今天是第一次去参加聚会，他得早点去，以防找不到地方。骑了半个多小时，城市被他摔在了后面，路变得窄了些，路两旁的田野上开着金灿灿的油菜花，煞是美丽，提醒他已到了郊外。欧阳又骑了一会儿，没有看见李叔说的那栋房子，他又继续往前骑车。 这时，他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骑着车朝他驶来，近了才看见原来是李叔。李叔说，他先把他的妻子载到了聚会点，怕欧阳找不到地方，特意来迎他。 李叔带着欧阳又骑了两分钟，然后朝右边的一条小路走进去，看见不远处有一栋泥土筑成的平房，距离大路约30米远。在房子后面约50米处是一条小河，小河后面是一座小山。欧阳朝四周观望，见他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没有人家，只有在前方视线的尽头有一两栋房子的影子。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欧阳想：“这里太适合做秘密聚会点了!” 欧阳随着李叔走到房子跟前，门口有条大黄狗，见了李叔亲昵地摇着尾巴。李叔摸摸它。但它却对李叔身后的欧阳相当警惕，它走过来，企图用鼻子嗅他。李叔朝大黄狗摆摆手，大黄狗便退去了。看来李叔跟大黄狗相当熟悉了。 房子的前门紧闭着。李叔带着欧阳绕过前门，走到了房子的后面。房子的后面用竹篱笆围了一圈，形成一个院子。进了院子，欧阳看见左侧有一大堆干稻草。李叔推着自行车朝那堆干草走去，把草掀开。欧阳看见草堆里有几辆自行车。李叔把自己的车和欧阳的车也藏到草堆里。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太太，大约五十多岁。她微笑着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约五、六岁的男孩，剃着茶壶盖儿头。那是她的孙子。李叔叫了她一声：“郭嫂”，然后把她介绍给了欧阳。 “光明，这是郭妈妈!” 光明喊了一声“郭妈妈”。郭妈妈微笑着，拉着欧阳的手，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一起走进了屋子。 欧阳注意到这栋房子有个“假二楼”。何为“假二楼”?就是一栋房子建在一块高低两节的地上，前面高，从前门走进来是地上，而后面部分因为低下去一截，不得不架起来，铺上木板，才和屋子前面部分一样高。低下去的部分也建成一间屋子，是一楼，而架起来的部分则称“假二楼”。 这“一楼”是一间厨房，大约20个平米。屋子的左侧堆着一些柴火，还摆着一张方桌，右侧有一个大大的土灶，灶上有两个火眼，火眼上架着一大一小两口锅。此时，大锅上正冒着热气，里面煮着一锅猪草。而小锅上则用一个木板锅盖盖着，看上去没有动静。 郭妈妈掀开小锅的锅盖，从里面拿出一块糙面饼来，双手捧着递给欧阳。欧阳很感动。他说：“我吃过饭了!” 李叔说：“拿着吧!” 欧阳这才接了过来，连声说谢谢。郭妈妈微笑着。 欧阳看到屋子的正前方摆着一排木柜子，几乎把整排墙壁遮住，而在正前方的左侧有一个木梯子通向“二楼”。欧阳以为李叔会领着他上“二楼”去聚会，没想到李叔却推开了一扇柜门，然后走进柜子，推开了里面那扇门。 当里面那扇柜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欧阳惊呆了：里面是一间屋子! 欧阳随着李叔走了进去。屋子里面没有电灯，点着几盏煤油灯，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全是土墙。这间“屋子”本来是扎实的土，是大家用锄头一点一点地刨出来的，足足挖了三个月才挖出了这十几个平米。这间屋子的上方便是这栋房子的前面那间。 屋子里面坐在八、九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那里默默地读着。有两个人欧阳是认识的：一个是李叔的妻子林阿姨，她是当年欧阳所在的少儿团契的老师;另一个是他们教堂的看门老头儿郭弟兄。他虽说是个看门人，却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基督徒。看到郭弟兄，欧阳突然想起来，刚才门口那个郭妈妈就是他的妻子，以前在教堂见过她。原来这是郭弟兄的家。里面还有一对年轻的农民夫妇，大约三十出头。他们的头凑在一起看一本笔记本。后来李叔告诉欧阳，这是郭弟兄的儿子儿媳。 李叔把欧阳介绍给大家：“这是欧阳长老的小儿子光明。”大家站起来，同欧阳握手。 李叔把一本笔记本递给他。欧阳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手抄的圣经，是新约部分。李叔告诉欧阳，这些手抄本的圣经是弟兄姐妹通过回忆一点一点地写出来的。当然，这不免有些偏差。后来，郭妈妈贡献出了一本圣经，大家把手抄本的圣经核对了一遍，纠正了写错的地方。原来，郭妈妈偷偷地藏了一本圣经，以防红卫兵来搜查。可是红卫兵并没有来，因为他们这个地方既不属于城市，离村子也较远，红卫兵把他们家漏掉了。 其实，郭弟兄一家原本住在村子里。他们家祖上是地主，解放后房子被充公了，所以搬到这里来住。这里本来是他们家的牛棚，墙曾坍塌过一块。他们把墙补上，又围了一个院子，就住下了。现在可好，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成了理想的秘密聚会点。 欧阳手里捧着这本手抄本的新约圣经，虽然它并不厚，欧阳却觉得沉垫垫的!他知道，这是神的话语，是大家一字一句地写出来的，是大家的心血啊! 后来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人。李叔告诉欧阳，为了不至被人怀疑，他们都是陆续来的，不能一起来。近的先到，即使要等一个小时也要先到;远的后到。李叔规定欧阳须在七点半左右到，还有，不带新人来。因为这样做很危险，如果新人没有接受，反而把聚会点给暴露了。其实，在“文革”时期，全国各地，谁都不敢传福音了。 八点钟到了，人也来齐了，总共不到二十个人。大家一起低声地唱起了英文圣歌。 郭妈妈坐在外间的灶前，聆听着里面传来的歌声，时而抬起眼来警觉地望一眼门外。锅里的猪草呼呼地冒着热气…… 欧阳光明回来以后，很是振奋。他干什么事都带劲儿，一边干一边唱歌。星期三，欧阳又去参加了查经聚会。他们一周聚会两次。 艳红还是没有回来，欧阳也懒得理这事儿。经上记着说：“倘若那不信的人要离去，就由他离去吧!”(哥林多前书7:15)每天下班回来欧阳就自己做饭吃，吃过饭就把门窗关紧坐在灯下抄写圣经。回家一个人，自己做饭吃____这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单身汉的日子。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每天抄写圣经，唱着圣歌，脸上充满了喜乐，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可是“好景”不常。才过了两个星期，艳红就自己回来了。星期三晚上欧阳参加完查经聚会回来已经十点多钟了，他远远的看见家里亮着灯。原来她嫂子的娘家人从北方窜门子来了，家里住不下。嫂子本来就对她老呆在娘家有意见，她见这样，就识趣地走了。 欧阳见老婆回来了，他也不跟她多说话，照样自己做自己的事。只是他不敢当着艳红的面抄写圣经，怕她发现。吃过晚饭，欧阳便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张报纸，里侧藏着圣经。看似他在读报纸，实质他在读圣经。他故意不跟艳红说话，以免她跟自己过于接近会被她发现。可是他不能只读不写。他们聚会点有规定，如果你借走一本圣经，就得抄写一本，三个月内还回来，因为现在圣经实在有限。当然，抄写圣经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圣经的过程。欧阳得赶紧把手上这本新约圣经抄写完，再去借旧约来抄。 欧阳心里着急起来。后来，他想：“怕什么，豁出去了!”于是，过了两天，在星期六晚上，欧阳又在灯下摊开笔记本抄写起来。很快，艳红就发现了。艳红同他闹起来，说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呢!欧阳耐着性子跟她讲基督，传福音，可是艳红听不进去。 “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只认科学，不相信迷信!” “艳红，这不是迷信，这是真理!” “什么真理假理!你没有读过书吗?课本上明明写着人是由猴子变来的，你们基督徒却说是上帝创造的?有谁见过上帝?” “那你见过猴子变人吗?”欧阳问。 艳红哑口。 “我们人类不能面见上帝是因为我们的始祖亚当夏娃犯了罪!”欧阳说。 “屁话?什么亚当夏娃，那是你们编的神话故事!什么上帝，我看不见，我也不知道!” “你能看见风吗?你能看见电吗?你能看见细菌和病毒吗?你能看见所有的星星吗?你不能看见的就表明不存在吗?” 欧阳说得艳红哑口无言。但她还是蛮不讲理地回答：“你的文化高，你是高中生，我是初中生，我说不过你。不过，我知道，政府不允许搞迷信活动，那可是要进监狱的!你父母叔叔哥哥的教训还不够吗?” 欧阳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泄了气。 躺在床上，欧阳久久不能入睡。明天就是星期天了，那可怎么办哟? 第二天，欧阳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说服艳红。最后，他不得不撒了一个谎： “我师傅有点事情找我，叫我今晚去他家里一趟。” 晚上的聚会结束之后，欧阳踩着单车回家，心里忐忑不安。一方面怕艳红知道真相，另一方便又觉得撒谎对不起主。他心里说：“主啊，请你饶恕我撒谎的罪过。请你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 星期一晚上，欧阳战战兢兢地打开笔记本开始抄写圣经。艳红又来阻拦。欧阳豁出去了。他说：“你想怎么样?是去告发我呢还是离婚?随你便!” 艳红见欧阳来硬的了，有点怕了。 欧阳看见艳红这神色，便缓和了语气对她说：“老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圣经是我们基督徒的灵粮，我很需要它。我已经好久没有吃灵粮了，快饿死了!你可能听不懂，但是，请你理解我，我真的需要它，否则，我不会快乐!这样吧，每天由我来做饭，你吃现成的，好吗?请你支持我!” 艳红听了，不得不说：“好吧!”。艳红说着，起身拉紧了窗帘。 星期二晚上，欧阳不得不跟艳红摊牌，说他第二天晚上要去参加聚会。艳红大吃一惊，说这样太危险了，坚决不同意他去。 “不怕!”欧阳说：“我们有一条大黄狗和一个老太太放哨，还有一条地下通道可以撤退。”原来，李叔告诉欧阳，他们有一条地下通道，从聚会的那间屋子穿过大路一直通到对面的稻田里，足足有一百米长，是弟兄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的。 “这简直像是地道战!”当时欧阳听了，这样对李叔说。 “是吗? 在哪里?”艳红问。 “在……”欧阳想起李叔叮嘱他的话：不能把聚会点的地址泄漏出去，忙把快说出口的话刹住，改口说：“在北郊。” “请你支持我，老婆!这样吧，我不但每天做饭，碗也由我来洗!” “好吧!但你得多加小心!”艳红说。 “我会的!”欧阳说。 欧阳暗暗高兴自己取得了胜利。可是才过了两周，艳红又不干了。她说欧阳每天把她丢到一边，不陪她。 星期五傍晚，艳红硬把欧阳拉出去看电影。欧阳想想也是，自己没怎么陪老婆，就决定同她一起去。到了电影院门口，欧阳去买票，艳红则去买了一包瓜子儿。那天放映的是《闪闪的红星》。艳红把头靠在欧阳的肩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看得津津有味。欧阳想，要是艳红对读圣经也这么着迷就好了。 看完电影回到家里，欧阳赶紧摊开笔记本抄写圣经，他要把今晚损失的时间补起来。可是艳红不干，她要欧阳陪她睡觉。欧阳只好陪她。等艳红睡着了已经十一点了。欧阳翻身起来抄写圣经，直到一点钟才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欧阳起床去上班时，觉得头昏沉沉的。 晚上回来，艳红又要拉欧阳去看电影。 “又去看电影?姑奶奶，你绕了我吧!”欧阳说。 艳红以为他心痛钱。 “我们今天不去电影院看，我们去乡下。” “去乡下?” “嗯!今天星期六，电影队会在周末下乡放电影，免费的露天电影!有时还会放一个通宵呢!反正明天不上班，咱们今晚看个痛快!”艳红说。 “那可不行!我昨晚没有睡好觉，头很疼!” “谁让你又起床写圣经的?” 最后，他们各让了一步：艳红随隔壁的张家媳妇一起去看电影，并在她娘家过夜，第二天中午欧阳去接艳红回来。原来隔壁张家媳妇的娘家在西郊，今晚在那里的晒谷场上要放映电影。这个消息本来就是张家媳妇告诉艳红的。张家媳妇今晚要回娘家，并要呆到星期二才回来，所以艳红叫欧阳第二天去接她，她星期一还要上班呢。 艳红走后，欧阳舒了一口气，赶紧坐下来抄写圣经。抄到十点钟，他实在是疲倦极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欧阳醒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半。他喝口水，洗把脸，继续抄写。那天晚上他抄写了很久，睡下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第二天早上欧阳十一点钟才醒来。醒来之后他赶紧去接艳红。昨晚下了一场雨，田野上泥泞满地。欧阳不小心摔了一跤，自行车和身上都沾满了泥巴。他只得下车推着车走。他的那条伤腿又疼了起来，他步履艰难地走着…… 当欧阳见到艳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艳红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见到欧阳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她没有安慰欧阳，反倒责怪他。欧阳也生气了，于是两人吵了起来。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六点多钟了。欧阳精疲力竭，完全没有力气去参加晚上的聚会了。他洗完澡便上床睡觉了，饭也没有吃____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艳红一边做饭一边喋喋不休地骂着。饭做好了她叫欧阳起来吃，欧阳不理她，继续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然后去上班。 上班的时候，欧阳想到昨晚没能参加聚会，很是惋惜。他想，要是老婆不支持他的话，真的很难，于是晚上回到家便跟艳红道歉。最后，他说，只要艳红支持他，他愿意承担所有的家务。艳红同意了。 这样一来，欧阳每天便忙得不可开交。一下班回到家里，欧阳便急急忙忙地做饭。欧阳以前下乡当知青得自己做饭，回城后也一个人生活了多年，他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而艳红结婚前一直同父母住在一起，多半是她妈妈做饭，所以她的厨艺不如欧阳。欧阳愿意做饭，她正巴不得。 欧阳在厨房里忙碌着，而艳红则坐在房间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看一本“革命”小说，等着欧阳叫她吃饭。 欧阳做好了饭菜，端上桌，艳红就欢欢喜喜地跑过来了，拿起筷子就要吃。欧阳说：“别急!”欧阳合拢双手，开始做谢饭祷告。艳红不得不停住。她嘟起嘴，很不高兴。没等欧阳祷告完毕，她便开始动筷了。有时她还要讽刺欧阳几句： “吃个饭都要祷告，也没见你多长两斤肉，还是瘦巴巴的!” “你能祷告让这碗稀饭变成干饭吗?” “你能祷告把这碗素菜变成荤菜吗?” 欧阳懒得搭理她。后来，每当欧阳做好了菜，便先把饭菜摆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当他做完了饭前祷告，才把饭菜端上桌。 吃过晚饭，艳红只把碗筷送进厨房里，桌子都不擦，一抹嘴便溜了出去。她串门子去了：今天去张家媳妇家，明天去李家嫂子家，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话说个不停。 吃过晚饭，欧阳又忙开了：洗碗、擦桌子，抹灶头、扫地，最后洗衣服。 一切忙完之后，差不多九点半了。欧阳在椅子上坐下来，踹口气，捶捶那条隐隐作痛的腿。这时，艳红回来了。她扫视了一眼干净的屋子，瞅了一眼坐在那里踹气的欧阳，对他说：“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说完就去洗澡。 艳红洗了澡，就催欧阳去洗澡。欧阳洗完澡已经十点过了。然后艳红要欧阳陪她一起睡觉。等艳红睡着了，已经十一点了，欧阳再次起身抄写圣经，直到凌晨一点钟。 这样过了两个星期，欧阳每天都睡眠不足，上班也精神恍惚，他实在顶不住了。有时他就不免向艳红抱怨。艳红就说：“谁叫你要抄写圣经呢?”欧阳只好住了嘴。 又过了几天，欧阳出事了：由于上班时精神恍惚，他的五根右手手指被机器压伤了。他的手上裹满了纱布。这样一来，欧阳就不能做家务了。艳红不得不承担所有的家务。 欧阳也不能抄写圣经了。他把那本手抄本圣经送了回去。这本手抄圣经已经借了两个月了，可是欧阳才抄写了一小半。现在，他每天便拿他抄写的那一小本圣经来读。 欧阳还是坚持去参加聚会，他努力用左手扶持着车把。每周星期三晚上，欧阳一下班便去参加聚会，饭都没有吃。因为艳红做饭比较慢，欧阳等不了吃饭。欧阳得等聚会结束回到家才吃饭。艳红会给他留饭，有时还会额外给他煎个荷包蛋，因为他的手受伤，她觉得有点愧疚。而郭妈妈听说欧阳没有吃饭便来参加聚会，她总会给他留一块饼或是一个玉米棒子。在那吃不饱饭的年代，尤其是在乡下，没有国家供应粮，这算得上很大的恩慈了。欧阳很感激郭妈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