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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道家宋尚节的故事(2)

  但宋学连牧师曾与美国美以美会宣教士郜教士谈及儿子前途事;郜师母忆起四年前,美国俄亥俄韦斯理大学(Ohio Wesleyan University)嘱咐美以美会宣教士在中国差传期间,代为选一个有潜质的中国留学生。郜师母遂即写信到该大学,并获该大学校长复信,同意给宋尚节一个免学费的名额。

  宋尚节知道这消息后告诉爸爸。爸爸却对宋尚节说:“我委实没有能力给以给出洋。你要晓得,我传道叁十多年,所有的积蓄还不到一百块钱,拢总给了你也不够作你川资的一半。捉襟见肘的我,确乎力不从心,万一可能,那有不希望儿子出洋的道理?”

  宋学连牧师的高足弟子,一般都是福音书院的毕业生,那时都做了传道人,他们一听见宋尚节有志出洋留学,而且又有机会,将来学成归国又决意为上帝作工,都为之兴高采烈。他们知道他的困难是川资无着,便都愿慷慨解囊,为他共筹出洋的旅费。他们之中,有出十元的,有出二叁十元的,不多时,赴美的川资已筹足了。这些数目,尚节都一一记帐,预备到了美国,赚得工资,就立刻清还。

  一九二○年二月十日宋尚节乘搭“尼罗号”轮船(S.S.Nile)转途上海,前往美国。

  宋尚节离兴化的那天,父亲因事外出,没有送行,只剩妈妈在家拉着他的手叮咛再叁,哥哥亲送到汽船码头,还帮他提箱子等物。年轻远别,自免不了依依之情,可是前途的希望,象东升的旭日,光芒万丈在引领他,心里的悲伤,都被它驱散了。

  过了几天,汽船到了十里洋场的上海。同行七位阔少,夜以继日地游公园,看电影,逛游艺场,只有宋尚节足不曾出旅馆的大门,不但上述的那些娱乐场所他没有去,连那些有名的大百货公司也没有参观过,只在旅馆里读经,祈祷,看书,看报,写日记。

  在阴天下雨,不能出门寻乐时,那七位阔少便把宋尚节来做话柄,做笑料,把他当成可以开胃开心的土老儿。

  叁月二日,尚节所乘的“尼罗号”就启碇向美国开驶。他乘的是头等舱,那时,坐头等才能在美入境,才不致被认为苦力。船票只要二百四十元。船出了吴淞口了大海,颇有些摇摆,同行的人都害了晕船病有尚节在甲板上独自栏远眺,俯视沧海,仰望晴空,愉快地歌颂创造宇宙万物之主。

  那天晚上,宋尚节又踱到甲板上,见夕阳浸在碧波中,晚霞把天空织成美锦,独自一个人倚着铁栏杆,两行泪水就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不是为了去国怀乡而感到悲哀,也不是为了想念骨肉之亲而引起离情别绪,更不是为憧憬前途而在担忧,而是为数算不尽的浩大神恩而感激涕零啊!

  贫寒之家出身的宋尚节,在头等舱上享受的是生平未曾经验过的阔绰生活。那七位同行者已因晕船不能起身用膳,只有他一人独据八人的餐桌,独享丰富的大菜,爱什么就吃什么。此外还有两名侍役,只由他一人驱使。

  由于宋尚节的旅费是向各方面筹借到的,到了美国以后,来了好一个金价飞涨的机会,尚节一算剩余的金元,还有二百四十六元,就留下六元作自己在美的费用,其余扫数寄回父亲。这样,来时金价骤跌,到时金价飞涨,这二百四十元的数目不但可还清他的债务,他还提议他哥哥也赴美留学呢!

  宋尚节一到美国,才开始有孤寂之感。第一是英语不流利,发音不正确,使他到处碰着困难。第二是在四月找到了俄亥俄州,一问之下,才知道郜师母在北京逗留,还未回美,使他觉得举目无亲。

  卫斯理大学果然保留着他的免费学额,但他未能立即入学住宿。住在外面需膳宿费每日一元,对于身上只有六元的他当然负但不起。这时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找一份工作,但这也不容易:人地生疏,在茫茫人海中,向谁找工作?找什么工作?

  在无可奈之际,尚节跑去找一位青年会的书记,求他帮忙度过目前的难关。但是因为说英语时辞不达意,被一口回绝了。

  在求人不应,无人可求的时候,尚节转而唿求上帝。上帝安排他在一家布店受雇,做洗刷地板和抹玻璃窗的工作,每小时得工资一元。这是一件卑微的工作,所以他在当街揩玻璃窗时,总怕给同学们看见。特别是看见女同学经过店门时,便不由他不两颊涨红,耳根发热。

  不久,在夏天,有好几个月,宋尚节被威斯丁房屋公司(Westinghouse)聘用,每天作十一小时夜工,每周仅赚二十七美元。

  扣除膳宿费用,每月仅赚八十美元,不够开学后所需的开支,工厂经理听到宋尚节做工时不断地哼着家乡小调,专请宋尚节不时唱小调给他听。经理了解到他经济困难,让他操作一部危险性较大的机器,每小时酬金是一美元。

  开学时,宋尚节去见校监,恳求校监允许他在叁年内,读完四年制大学的学分;校监不答应,说,照你的英文程度,五年后能读完大学课程,已属万幸。

  宋尚节于是求主赐他智慧,他本人也发奋努力读书。一年后,他成绩优异,全班上同学七百余人﹐考得最优成绩者约六﹑七人﹐宋尚节是其中之一。天文学月考时﹐选课者一百五十余人﹐十分之九不满七十分﹐宋尚节一个人得一百分﹐老师们赞叹不已。根据宋尚节的成绩,学校允许他在叁年内,读完四年大学的学分。

  一九二一年,第一次欧战战后的经济恐慌已在美国开始,工厂倒闭不少,工人失业多了起来,使尚节在第二年的暑假里找寻工作,发生困难。那时他的哥哥宋尚廉也到了美国留学,使宋尚节找寻自己的工作之外,还要替哥哥找工作,委实不是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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