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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杀死妈妈,我在地上成了孤儿

我出生时,爷爷奶奶大约50岁。他们年轻时候只生养了两个儿子,一直盼着能有一个闺女,因此当我这个他们的长孙女出生时,他们很开心。但不幸的是,“闺女”虽然有了,可幺儿幺儿媳却永远离开了他们。出事那年我只有三四岁,却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孤儿。

爷爷奶奶常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就这样,在倔强的爷爷奶奶为我编织的美好童年中,我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孤儿。爷爷教我写字、阅读;奶奶教我勤俭节约。他们害怕以后年迈无力抚养我,三岁那年便让我背着小书包上学了。

我记事很早,甚至对我的父母都有一些残存的记忆片段,而这些记忆却成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我在福利院捂着被子哭

小时的我无忧无虑,却也调皮捣蛋。奶奶常常用很多奇异的故事哄我睡觉。我记得奶奶讲的那些动物修炼成精的故事,常常让我听得不亦乐乎。往往我还没睡着,她自己倒睡着了。

我常跑到家附近的小山坡上坐着看天、看远处的山,折一片树叶也能在手里把玩半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从家里跑到小山坡的速度越来越越快,思考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记忆最深的就是,为什么我长大了,这棵树却没有变呢?去年的树叶都掉光了,今年的树叶还是一样的吗?

11岁那年,我被送到县城的福利院。大院里有很多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都一样地对命运不知所措,也满腹疑惑。幸运的是,爷爷奶奶很注重对我的教育,他们会要求我多看书。而其他的孩子大多数在家里会被各种亲戚以干农活为名剥夺学习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我成了孩子们的众矢之的,也成了阿姨们的“眼中钉”。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年之后,我才明白这是大院生活的“潜规则”:如果被福利院管理层的“领导”看重,却不帮助阿姨做饭、打扫卫生,你就会被孤立。后来,院里实行后勤排班制,我也加入了“助手大军”,越来越适应福利院的生活。

奶奶说,“这样挺好的,姑娘家勤快点没啥不好的”。是的,挺好的,我学会了生活自理,但我从没告诉她,我想过自杀。偌大的一栋楼,两扇玻璃门隔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装修得甚好、吃得甚好,却没有朋友,没有温暖。我常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开灯,捂在被子里哭。

那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去阅览室借书看。期待天晴的时候,可以看看夕阳。若是没有那些书,若是没有爷爷奶奶,若是没有那些帮助我的贵人的话,我的生命可能已经提前结束了。

14岁,我考上了家乡的重点高中,当年那些与我不合的孩子们也大都去了一所民政学校读书。院里新来的弟弟妹妹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开始能坦然面对阿姨们说的话、做的事了。

不过童年在小山坡想过的问题依然在大脑里盘旋。不知为何,当时的我在心底笃信:这世界上存在一种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情感,甚至这种情感成为那段时间我心中唯一的渴望。可能是我不希望这些刚进院里的弟弟妹妹经历我自己所经历的,我在他们眼中成了“姐姐”。

高中课业比较紧张,很少时间能和他们碰面。每天早出晚归,只是中午回院里吃顿午饭,往往我那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了。就在这短暂的碰面中,我会和他们打闹、帮他们理理衣领,还有督促他们好好上课、专心学习!偶尔我周末不太忙,就专门跑去辅导他们学习。高中三年,很紧张,却也很开心。尽管那层忧伤的薄雾始终都在,但总算是多了一些欢声笑语,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一声声“姐姐”。

小黑屋里有爱!

高考结束后,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我很希望大学四年能够认识自己、认识世界。我从未想过会以认识主耶稣的“方法”来开始这个过程。

大一下学期,在操场上跑步时,看见一位同班同学在路灯下打电话。等她打完电话,我走过去和她搭讪,想邀请她周末一起出去玩。她说她周末要去教会参加主日。我惊奇了,主动邀请她带我去教会看看。

其实,我之前听说过“上帝”,那还是爸爸妈妈过世后不久,有位亲戚带奶奶接触了一个异端。奶奶信的并不虔诚,不过我从她嘴里第一次听说了“上帝”这个名字。

2016年4月3日,我第一次去教会。从那以后我去教会的脚步便停止不住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刚参加聚会不久,那位同学就去了另一家教会,而我还是坚持每周自己去教会。哪怕我很路痴,常常找不到路,还要麻烦那位同学,但神对我的吸引力却怎么也抵挡不住。

2017年6月,我正式受洗。8月,我去甘肃两周,服侍那里的小孩子。服侍结束后回家,一天呆在家里,两天去福利院看弟弟妹妹。爷爷奶奶总是捎上很多好吃的,让我带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

福利院里有小女孩儿叫思思。高二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奶娃。每天中午,我经过花园看到阿姨把她放在婴儿车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逗逗她、抱抱她。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无论怎么逗,她都没有声音、动作和笑容。

这次我回来跟以前一样,第一件事就是去二楼的幼儿室看小思思。那年思思已经三岁了,但还不会开口说话,走路也不稳。我抱着思思去花园散步,故意把她放到一个距离我大概二三米的平地上,然后张开双手,笑着说:“思思,慢慢走过来,姐姐在这里。”尝试了好几次,她依然只是站在那,一双小腿不停地打颤。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思思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了,嘴里喊着:“姐姐,姐姐……”

当我抱住思思那一刻,我才从如同做梦的状态中醒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又迫不及待地让她多喊我几声。当时满脑子就是“思思能开口说话了,思思叫我‘姐姐’了”!这一声“姐姐”让我等了好久。原来思思的声音这么好听,像黄鹂鸟的叫声。我不知道在思思眼里,这位跟她说话让她走过来的“姐姐”是什么样子,但19岁的我已经知晓思思生命的主是耶和华——创造她的主,设计她生命线路的主。

当晚,我第一次为思思祷告,为福利院的孩子们祷告,祈求神可以藉着我给他们分享那永恒的爱。原来,自己至少可以祝福到这些和我吃一口锅里的饭长大的孩子们。第二天,我离开了福利院。在路上,我哭得不能自已,涕泗横流。

从十一岁到十七岁,我在福利院的黑屋子里默默哭泣,我已经决定将这六年的经历也塞进那个小黑屋。但那一天,我蜷缩在驶往大学方向的汽车上,过去六年的时光在脑子里闪现,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我——“那里面有爱,那里面有爱”:暖和和的黑芝麻糊、小弟弟帮我抱厚重的课本回房间、每次再回院里时有弟弟妹妹为我铺床……这些场景越发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而阿姨们刺耳刺心的话却好像都随着汽车的向前行驶而离我越来越远了。

哭过之后,我猛然明白自己能认识主耶稣是多大的福分啊。

我才不要思念妈妈

大概从高二开始,我常和奶奶发生言语冲突,说了很多伤害她的话。奶奶几乎承担了我叛逆期里所有恶毒的言语和负面的情绪。我开始不愿意和她亲近,不愿意和她说话,甚至嫌弃她。在家里奶奶一旦靠近我,我便立马坐另一边去,有时恨不得永远都不再见到她,甚至受洗之后依然如此。有一次,和奶奶在电话里一言不合,我先是大吼了几句,然后撂了电话,三个月都没有打回家。

2018年,神真正走进我生命的幽暗之处。3月,奶奶病重住院,我请假一周回去照顾她。奶奶的心脏和肺都不是太好,稍微感冒就容易引起并发症。那次,她说是我照顾她照顾得最好的一次,因为我没有给她脸色看。

我第一次在奶奶的病床前流泪祷告,我以为我们的关系缓和了。没想到,那年暑假回家二十天,和奶奶基本上还是不说话,就算说话,也是没有称谓的。回学校后,我开始准备报考研究生,却不知神大刀阔斧的动工悄然而至。

白天,我早早地去图书馆学习;晚上便做各种噩梦,梦里我用残忍的手段杀人,我被抛弃在一座空城,一个人在黑暗中哀哭……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天时间,白天笑,晚上哭,白天还伴随着后脑勺揪着疼。我不敢祷告,因为我说不出话来,也害怕承认一些事实。童年的记忆片段和青少年时期的经历化作梦魇,短短二十多天里我被拖着重走了一回。终于,有一天,我抑制不住情绪,对着电脑眼泪哗哗地流。我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

那天晚上,成都有月亮,仿佛还能看见星星。我坐在长椅上,捂着脸失声对神说:“我承认,我思念她了!”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说出这句话以后,我感到我的眼泪快流干了,我的身体和心灵都虚脱了。

过去整整十九年我完全忘记了,我连她样子都不记得,怎么会有情感呢!那种情感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可我终归是在神面前无处藏身。从小,我恨妈妈背叛爸爸。如果她不背叛爸爸,爸爸也不会杀了她,也不会因此被枪毙。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我恨妈妈,爱爸爸。当神突然告诉我“你对妈妈有思念”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才不要思念她,她是坏女人,她不配我思念她。那晚,我心里想的是:我是输给了神,但我没有输给你。

当我突然发现自己思念妈妈的时候,情感转折的高峰临到了!我对爸爸由爱生恨,进而也痛恨爷爷奶奶!为什么你要杀掉我的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没有教好你们的儿子?我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还有爱吗?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了,连对养自己长大的爷爷奶奶都没有爱了吗?我苦苦哀求:“神啊,都已经不存在的人了,让我如何去爱呢?你能不能让我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啊?”

之后,我参加了一场主内婚礼,教会的姐妹邀请我做她的伴娘。看着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向新郎的时候,我泪流不止:“我的父亲如果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当我的情感慢慢平静以后,我也能正常祷告了。我听到有声音说,“你要回家,你要回家”。我便毫不犹豫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这是我大学里第一次说回家就回家——因为故事的起点在那里,我需要在那里和过去完全做一个告别。

解铃还须系铃人。回到家里的第二天,我第一次正式跪在爸爸妈妈的坟墓中间向神祷告,第一次称呼“天父爸爸”,第一次喊出了久违了十多年的“爸爸妈妈”,第一次承认“我爱我的爸爸妈妈”,第一次承认“我的爸爸妈妈是爱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不要我”,第一次承认“爸爸妈妈所做的,他们并不知道,我原谅爸爸妈妈了”,第一次承认“我是天父爸爸的女儿,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第一次承认“我心疼爸爸妈妈所经历的人生,他们没有机会学到健康的爱的表达”,第一次承认自己认识主耶稣基督对家族的意义在哪里……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当那个跪在黄土中流泪祈求的女孩儿完全向天父阿爸敞开的时候,周围吹起温暖的风,全身被亮光环绕。祷告停止,风便停止。前尘往事,如同碎在地里的麦秸,被耶和华吹散。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地上的孤儿,却在天上有家。因着这次找回,我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奶奶有那么大的敌意:打小就根深蒂固的对妈妈的恨意,以及青春期那些同龄女孩子和阿姨们的言语和表情上的欺负,我潜意识里把这一切以及对爸爸妈妈爱恨交织的情感,通过恶毒的言语撒在了奶奶的身上。

爷爷和爱佳开始两人相伴的新生活

在家里和爷爷奶奶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五天。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我连夜给他们包了可能有七百个抄手放在冰箱里。或许是刚刚缓和关系,我的心理上有点手足无措,好像就希望这些抄手可以表达我心里的好意。

来到学校之后,奶奶打电话来笑着说:“抄手很好吃,我和你爷爷要吃好久哦。”那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很容易满足。

2018年11月5日早晨,给奶奶打电话,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承诺:“我会改!我会改!我会改!”改掉我的出言不逊,改掉我的冷漠,改掉我的不爱打电话回家。哪知2019年1月24日早晨,奶奶在家里的客厅突然就离开了。我当时在一个服事少数民族的营会上,25日才接到消息,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连夜回家。

一进家门,眼前的景象和童年记忆里爸爸妈妈的葬礼非常相似。我紧紧抱住爷爷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从没见爷爷哭过,但那一刻爷爷眼里布满了泪花。奶奶生前曾说,她只在我爸妈过世时见到爷爷哭过。我在奶奶灵堂前放赞美诗、读经、自言自语。每天在灵堂前坐着灵修。感谢天父爸爸,在葬礼的每一天我都能感受到祂的同在,并且十分喜乐。

奶奶下葬那一天,我终于又见到了奶奶。当黄纸被掀开的那一刻,我眼里渗满了泪水。我心底无比感谢主耶稣,因为奶奶真的太安祥了,安祥地让我觉得她只是没有气息地睡着了。唇色是我10年来从未见过的红润,脸色就像活人一般。我一边给装棺的师傅打下手,一边使劲儿地看奶奶,怎么看也看不够。

神知道最后一面之于我的意义:儿时我没有见到爸爸最后一面,爷爷见到了;长大后,我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爷爷见到了。从知道奶奶离世起,我一直担心:上帝会不会因奶奶曾信过异端而惩罚她?如今,看到奶奶如此安祥的最后一面,我对神说:“生命和审判都在你!从古至今,从出生到死亡都在你!我交托给你。”祂必按奶奶在地上所行的一切事来审判她。

2019年1月29日,奶奶安然入土,这期间也满有神的恩典同在。“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肉身入土,爷爷和我的生活也重新开始了。

从知道奶奶离开后,我便有一种确信:奶奶的离开是神对我生命的试炼,也是对我们家庭的祝福。自从回家见到爷爷,我发现爷爷的精神状况一直挺恍惚的。我知道最伤心的人是他。他陷在悲伤中几乎忘记了孙女的存在。我们之间压抑地相处了两天,连对话都显得十分不自然,爷孙俩都不习惯两个人的生活。

某天晚上,我在煮面的时候,爷爷突然说:“这本书(圣经,一年前我买回家让爷爷看)是干啥子的?”然后他打开包装,翻了一会儿。我惊讶于爷爷怎么突然想起圣经了,也没想到圣经包装纸上都有一层灰了。当我又转回厨房的时候,圣灵提醒我要和爷爷一起做一个饭前祷告。

吃饭的时候,我问爷爷愿不愿意祷告。他看着我,点了头,然后我握着爷爷的手,第一次用四川话做了祷告,也是我第一次带着家人开口祷告。最后,爷爷还不忘记跟着我说“阿们”,居然还说了一句“阿们就是感谢神的意思”。

爷爷终于主动提起奶奶的话题,虽然不多,但他念叨着“奶奶不能吃辣椒”,我俩都知道奶奶很喜欢吃辣椒但不能吃。那顿晚餐,是奶奶过世之后,爷爷第一次为我夹菜(两块酥肉)。那晚,爷爷居然主动聊起信仰的话题;那晚,爷爷和爱佳开始了两人相伴的新生活。

遇到耶稣以后我才发现,儿时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少年时期唯一的渴望,都是天父在一步一步引领祂的孩子回家。是的,祂是道路,你正在走回家的路,祂从未丢弃你;是啊,祂就是生命啊!永活而富有怜悯和恩典的生命!不管你曾经历什么,祂都没有忘记你。从知道神到真遇到祂,是一场撕裂与重建的浩大工程。直到回天家之前,这项工程都是由天父亲自施工、并且永不罢工的无价至宝。

我确信,无论在地上的哪个地方,耶和华必坐着为王,直到永永远远。新学期开学,大四的最后一学期了,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耶和华的角声已经吹响,我也要继续坚守父神的引领。在奶奶小祭(家乡风俗)那天,我写下几句话,想分享给大家:

“秋韶,春华

悲哭,喜笑

日光之下,没有旧事

仅此一生,为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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