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牧师:走进孤独,献身非洲21年(2)
作者:徐俊 2018-10-31 点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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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魔肆虐,母女险些丧命 塞内加尔的肯塔古省的生存条件,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每年8个月艳阳高照的旱季,145华氏度的高温是常有的。没有电,电风扇无法开动,茅屋里闷热得像一个大蒸笼,无处可逃。一到雨季,到处污水遍地,苍蝇蚊子漫天,可以生生地把人吞噬。 非洲的疟疾蚊子非常有进攻性,人被咬时会感觉到锥心的疼痛。安娜牧师有一次突然发起了高热恶寒,上吐下泻。她被送到了肯塔古医院,那个医院充满着腐臭和灰尘,医疗水平低下。2017年和我一起去麻风村的同事法耶医生突发急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就在那所医院去世。 安娜的身体在高烧和寒冷的峰谷中翻腾,先是把肚子里面仅有的一点食物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一会儿又因为腹泻引起一阵阵痉挛。她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厥。清醒时,她祷告神,为什么要让她接受这种煎熬?她只是祈求神让她快点死去。医院把最好的抗疟疾药物都用上了,但是没有效果。从症状上推测,她很可能得了恶性疟疾。 安娜牧师挣扎在死亡边缘。这时,一位黑人男护士拿了一杯黑黑的药汁来到她面前说:“我把肯塔古所有治疗疟疾的草药放到一起,煮了这杯药。你喝了以后,有两个可能,死亡或者被救。你要不要喝?” 安娜抬起沉重的头颅,睁开了因为高烧而失水的眼睛,坚定地说:“我喝!这两个结果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死亡对我是一个解脱,如果我活下来,我还可以继续在非洲服侍。” 她大口喝下这杯药,轻轻哼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整个晚上她都大汗淋漓。第二天早上,她睁开了眼睛,发现那位护士还抓着她的手。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我渴了!”她终于得救了。她告诉我,像这样的疟疾,她大概得过十次。 我无法想象安娜是如何战胜病魔的,是如何在那个缺医少药的不毛之地生存下来的?只有一个心中充满爱的天使,才可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把性命搭在那里,献给那些我们觉得好像并不那么可爱的人们。她给麻风村送来了现代文明,电力、水井、医院。她还在丛林深处的进进村,建立了一所学校,带领全村100%的村民信主,成为塞内加尔唯一全村信主的地方。 她不但把自己献上,也把孩子一同献上了。 安娜牧师每个月收到原来的差派教会400美元作为一家人的生活费。她和女儿从来没有钱买新衣服,都是去旧货市场淘宝。因为当地没有银行,每次她都要乘公车挤在一群没有水洗澡的当地人中间,带着艾美丽一起去240公里以外的坦巴孔达(Tambacounda)取钱。当地人的体味特别重,安娜每次都告诉自己,“爱人不可虚假,上帝要我爱这样的人”。 艾美丽两岁那年,突然发起了高烧,腹泻、恶寒。有了自己的惨痛经验,安娜第一个念头是要把女儿送到首都达卡(Dakar)去治疗。她早上3点钟抱着艾美丽搭上了去达卡的班车,145华氏度的高温下,车厢里没有空调,艾美丽的头颅滚烫,额头没有一丝汗珠。当她们到达坦巴孔达时,已经开了十个小时。 艾美丽一直昏睡,不吃不喝,也没有尿液,无尿是肾脏衰竭的第一个表现,肾衰导致高钾,很快就会引起心脏骤停。安娜心急如焚地下车转乘去达卡的班车,可是连她们一起,只有眼巴巴的三个人。按照规定,必须要有六位乘客才可以发车。摸着滚烫的艾美丽,她不住默默地祷告。感谢神,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等到了另外三个人,终于发车了。艾美丽依然昏睡,经过十六个小时慢腾腾地行驶,公车终于到达了500公里以外的达卡。她立即快步走向基地,在那里有一名法国宣教士留守。 天亮以后,他们立即去找医生。医生认真检查了艾美丽,怀疑是高热引起的肺炎,需要立即验血。可是法国宣教士和安娜都没有钱。焦急万分的安娜回到基地给巴西的教会打电话,接电话的秘书说:“实在对不起,主任牧师不在,我不能给您钱。” 安娜哭着说:“我女儿就要死了,你们还欠三个月的工资没给我。”尽管秘书非常同情安娜牧师,但是却不能违反制度。 安娜回到卧室,跪在主面前祷告,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恳求上帝拯救艾美丽的生命。祷告完毕,她缓缓站起身,打来一盆热水,把女儿擦洗得干干净净,她抓住女儿的手,一边祷告,一边哭泣。她相信主的大能,相信主绝对不会撇下她的女儿不管。昏迷不醒的艾美丽一会儿喉咙里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一会儿全身颤动,安娜的心就像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她哀哭喊叫:“上帝呀,您不可以不管艾美丽!” 她抓住艾美丽的手,一夜不眠。第二天早晨,艾美丽的体温下降了,呼吸平稳了,她突然睁开眼睛对着安娜说:“妈妈,我饿了!”“感谢上帝,祂拯救了我女儿!” 艾美丽的童年在麻风村度过,麻风村的孩子是她的朋友。安娜和艾美丽虽然每天和麻风村民紧密接触,却没有染上麻风,这是上帝的看顾保守。我无法想象我会像安娜牧师那样为主摆上,除了奉献自己,还把女儿也献上。 ![]() 艾美丽和麻风村孩子一起玩耍长大 安娜牧师的新工作 2012年艾美丽7岁时,她必须要接受教育。安娜牧师离开了麻风村,来到了塞内加尔首都达卡服侍。女儿被送进当地一所由英国人开办的学校。三年下来,艾美丽已经可以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但是她被诊断为读写障碍(Dyslexia),就是辨认不清字母。 聪明的艾美丽试图背诵课文来掩盖她认字方面的缺陷。11岁的时候,情况终于掩盖不住了。当安娜眼泪汪汪地向我寻求帮助,我的心震动了。我把她们带到了美国人办的达卡国际学校,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可以接受艾美丽,每年的学费是一万九千美元,不可以减免。我们一下就晕了,这个数字是我们无法承担的。 我们又找到一个法国人办的宣教士学校。他们同意接收,但是必须要有三个学生,每人出7500美元负担特殊教育老师的工资才能开班。我们持续向神祷告,居然真地有了三个学生。现在艾美丽已经上学两年了,成绩优异。 从去年9月起,安娜的差派教会已经停止所有供应。我们“非洲哭泣”基金会除了有幸完全资助安娜牧师,同时支付艾美丽的学费,我还每年去非洲和她一起同工。 安娜一从麻风村回到达卡,就接受了建立技术学校的任务。她精打细算,每天都到工地监督材料采买、工程进度。没有她的努力,我们的捐款恐怕会有一半被当地政府无所不在的贪污贿赂所攥取。感谢神,把她安排在我们的建筑工地。现在第一栋一万平方尺的教学楼已经建成,第二栋一万二千平方尺的学生宿舍已经开工,地基已建成。 我们计划在达卡建立的技术学校,预期在2019年完成学生宿舍的建造,争取尽快开始招生。我们已经与当地一所技术学校签约,用他们的师资力量教授英语、法语、电子计算机、泥木工、木工、水工、雕塑、绘画等。我们提供全部的学费和食宿费用,要求学生毕业找到工作后,将费用归还,供给将来的学生使用,保证学校的经费良性循环。 ![]() 计划容纳160人的学生宿舍已完成地基 我问安娜,在非洲21年,她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安娜说:“孤独。在一个举目无亲的社会,只要能够和亲人讲一句话,心里就感到极大的安慰。”我去过了安娜宣教的许多村庄,亲身经历了那里的孤独和贫穷。我深刻地理解到,孤独和贫穷是宣教士的伴侣,只有主耶稣是宣教士的良人和依靠。 “你把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非洲,你失去了丈夫,独自抚养患有读写障碍的女儿,你现在没有正式工资,没有医疗保险,没有退休金,没有能力供养你的孩子上大学,如果生命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选择做宣教士吗?”我问。她抬起了头,眼睛直视着我,坚定地说:“我绝不后悔,我还会做宣教士。” 我的心在颤抖,不禁感慨:人的一生极为短暂,我们一定要看透生命的意义,那就是用生命来换取生命,用灵魂来唤醒灵魂。每一个没有送出爱心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一个人的生命,只有改变别人的生命,才有可能延续自己的生命。一个人的灵魂,只有改变别人的灵魂,才能彰显这个灵魂的伟大。让我们抛弃一切华丽的辞藻,像安娜一样,用实际行动来改变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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